毗卢寺古代壁画杰作

　　朱慧鹏

　　石家庄毗卢寺水陆道场壁画，它包容了中国文化儒释道的精华，在中国壁画中是不可多得的杰作，至今保存完好。

　　毗卢寺创建于唐天宝年间，寺名、殿名及所奉本尊均冠“毗卢”，故毗卢寺原应为供奉毗卢遮那佛(大日如来)的密宗寺院。毗卢寺在宋后各代均有修葺，其中大规模重修有两次。一次是元代至正二年在“名德高僧”主持下的重建性修度，这次重修使毗卢寺一改“荆棘丛生，殿宇倾废”的荒败景象而“修成全所珠琳胜境”。另一次是明代弘治八年(1495)至嘉靖十四年(1535)在住持道铸和尚主持下历经四十载“革故更新”的大规模重修。这次重修后的毗卢寺雕梁画栋、殿宇庄严，达到该寺历史上空前宏伟的规模。迄至民国初年，社会动荡，战争不断，加之年久失修，致使毗卢寺受到严重毁坏。解放初期，仅剩天王殿、释迦殿、毗卢殿等殿堂。1959年，因加宽石津渠，天王殿亦被拆毁。后来，为保护仅存二殿，文物部门在寺东南角处另辟一小山门，并圈以围墙至今。

　　记得是几年前的一天，我在朋友的聚会上，听一位老者讲起了毗卢寺壁画，谈得如数家珍、惟妙惟肖，听得让人心动。也可能自己从小喜欢画人物的缘故，第二天上午驱车就去到毗卢寺一看究竟，看了这里的壁画才知道什么是艺术精品，什么是思想的升华。突然有一种想创作的触动，好像她们的眼神能和我对话，一言一行讲着各自曾经发生的故事，就在自己内心更想为她做些什么，同时也多了一分担当和对艺术思想传播的责任。对我来说，对艺术的执着就是对生命的诠释，我对壁画有着极大的兴趣与激情，摄制一部好的宣传片是我的梦想和心愿，懂绘画的未必懂电视语言，懂电视语言的未必懂镜头语言，懂镜头未必对绘画艺术深刻理解和执着的美学传达，而我恰恰集这些技术优势于一身，所以我有足够的能力和信心做好这个壁画纪录宣传片，让更多的人了解中国的壁画艺术，让中国壁画艺术发扬光大，源远流长。

　　石家庄毗卢寺壁画与山西公主寺水陆壁画人物造型及图案如出一辙,画法和手法都是一脉相承，后听说是正定人所绘，因此我们专程走访了繁峙县公主寺。明代真定府非同一般，有“花花真定府，锦绣太原城”之说，而真定府的府级画匠在当时的河北和山西一带名声鹤立。从我国汉传佛教水陆壁画的仪轨和绘画风格来看,毗卢寺和公主寺水陆壁画属于北水陆系统。结合汉传佛教水陆法会仪文《天地冥阳水陆仪文》对其进行分析与释读，公主寺水陆画的壁画内容、人物身份、均衡对称式构图,极具特点,体现公主寺壁画的整体性和完整性。大雄宝殿壁画是明弘治十六年建成，在东壁右上房有塑匠和画匠的题记，有真定府画匠戎钊、高升、高进、张鸾、冯乘相、赵喜；塑匠任林、李钦、孟祥、张学、赵士学、敬升、陈义等人之名，这说明早在明朝时期真定府，也就是今天正定县的民间画匠和塑匠就很有名气了，同时期的石碑上都有记载。

　　毗卢寺壁画和繁峙县公主寺部分粉本是用的同一底本，所以其渊源关系最近，比如“清源妙道真君”几乎别无二致，稍有区别的是毗卢寺所绘线条功力更胜一筹，这是由于画匠水平的不同造成的。毗卢寺毗卢殿壁画是明嘉靖十四年，画匠是王淮、张保、河安、安太等所绘(在《重修毗卢寺记》碑有记载)，而释迦殿和天王殿壁画画匠巩中颜和刘子文，塑匠巩中颜、巩敏，石匠曹敏徒弟许文良等都是正定府获鹿县邵营人，在石碑记载(可惜的是天王殿在1959年加宽石津渠时拆除)。而公主寺壁画是明弘治十六年，真定府画匠戎钊、高升、高进、张鸾、冯乘相、赵喜所绘。隆兴寺摩尼殿佛坛后壁五彩悬塑下方一块明嘉靖四十二年记事石刻落款亦有“获鹿县石匠武用威、画工人张美德”的记载。随着线索脉络的逐渐清晰，我们又到邵营村里经多方打听，找到了巩家传人，老人感动得流下了热泪，他在儿时就听村里人说他家祖上是画壁画的，只是“文革”时期所有的手稿都被火烧了。

　　在唐代开元年间，出现百代画圣吴道子，由于笔法强劲，气势壮阔，以笔奋扫，衣裾飞舞飘动，世人美称为“吴带当风”。到明代，唐伯虎的人物画中结合诸家之画法，他吸收了派系和文人画的长处，开创了一条能表现自我精神的画路。线条简洁明快，有粗有细、有刚有柔、粗细结合、刚柔相济；用力或重或轻、速度时急时缓，有顾恺之行云流水的笔意，又有吴道子卷褶飘带的笔势。到了清以后时期，士大夫作品见于寺壁者如凤毛麟角，匠人绘画一则投世俗之所好或临摹或仿照，二则沿用民间传说和故事。

　　唐、宋以来，由于士大夫阶层的喜好，佛教逐渐在其中盛行了起来，同时本土道教的复兴与程朱理学的并举，促使了释、道、儒三教加速融合，至元、明之际，已成气候。毗卢寺水陆壁画正是迎合了这种“时尚”应运而生。但与一般水陆壁画不同的是，“五圣联龙衮，千官列雁行”的构图方式，它以宗教的题材为承托，以赋予“人文情怀”的笔调将世间百态、风俗民情、教义精神微妙而生动地得以展现。是我们了解古代社会制度、宗教习俗、意识形态和文化趋向最为有力的佐证。

　　中国古代水陆画现存保留下来有河北省石家庄市毗卢寺、蔚县古城寺、怀安县昭化寺等，山西省河曲县圣寿寺、临汾市兴佛寺、浑源县永安寺、阳曲县不二寺、灵石县资寿寺、阳高县云林寺、繁峙县公主寺、洪通县广勝上寺、太谷县净信寺、陵川县南吉祥寺水陆壁画等，但都没有毗卢寺的完整和精美，论艺术价值无疑毗卢寺壁画水平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