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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岳父宋郁生

来源: 石家庄新闻网  作者:袁学骏
2018-08-06 11:3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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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父宋郁生,于今年4月下旬无疾而终。他年届95岁就睡过去了,是他怕给我们晚辈找麻烦就悄悄地仙逝了。大家都说这是老喜丧,不要哭。但事情总有些突然,总觉得应该再伺候他些年月。他太体谅我们了,多么好的世纪老人啊!

  岳父出生在晋县(今晋州市)一个农民家庭,自幼吃惯了农家苦,经历了军阀混战、残酷的抗日战争和火热的解放战争。但他也会苦中作乐,在村里的丝弦戏上学了坐鼓,那是一台戏的指挥角色。他没有学唱,却熟知每出戏的唱词和音乐。后来受他哥哥的影响,学会了马连良的京剧《借东风》等唱段。那时他家除了种地还开了个粮食摊。他哥哥的算盘打得好,斤秤流法背得熟,这是十六两老秤的口诀,一般人是学不会的。岳父也十分聪明,只上过几年小学,便到粮摊上记账,弟兄俩配合默契,为时人所羡慕。由于他账码清楚,管钱管物手脚干净,便在村里当了会计。乡级供销社建立时,他又被招了去当出纳、会计,一直到总会计。1958年人民公社成立,公社领导抽调他去下乡包村,竟然包得不错,推行工作有力,就转成了吃皇粮的脱产干部。三十多年来,他从这个公社调到那个公社,在晋县城南走百村路,吃百家饭,也不嫌官大官小、工资高低。公社改为乡镇后,县里调他去林业局当副局长,他不去,说只要离家近点就好,于是上级便把他调到一个相邻的乡镇当副书记,他就很感激领导关怀。同龄人已经不少是正副县级了,亲侄子也成了县委常委,他仍然不去跑官要官,一如既往地在乡镇里任劳任怨地工作。直到他退休,没有向组织上提过任何个人要求。这是解放初那批老工农干部的政治本色。

  岳父不善言谈,脾气火爆,眼里容不下沙子。传说他少年时下地干活儿,发现相邻地块的主人耕地时故意拱地边儿,便举起铁锹向那人打去。虽然没有打住,却把他吓住了,答应不再拱岳父家的地。这下子岳父在宋家门里和全村出了名。其实他很本分,很讲理,很讲原则,不惹事也不怕事,所以他后来下乡包村时,遇到问题不躲避,而是以理服人,帮助村干部处理那些老大难。许多村干部村民就都欢迎他。岳父一生生活节俭,谨慎自律,经历了一次次政治运动都没问题。他自己说起这一点来也很安慰。

  他只有一个女儿,为女儿择婿挑来挑去,却选中了我这个穷家子。我们婚后很难见到他的笑脸。我心里清楚,自己必须立志成才,将来让岳父看看。我们生了女儿后,岳父的笑容出现了,经常骑上车子驮着外孙女去县城,更多的是去辛集,为她买好吃的,买衣服和儿童读本。儿子在县医院出生的当天,岳父一接电话就风风火火地赶去,还买了一包红糖。他抱着外孙看了又看。我们可以猜想到这个没有儿子的男人的心理,外孙子、外孙女就是他晚年的希冀了。孩子的一切花销他都毫不吝啬,简直要星星不给月亮,这种“隔辈亲”胜过当父母的我们。妻子见了很高兴,也很感慨,说俺小时买一根铅笔,非用到短得拿不住了才让买新的,现在可好,俺爹满足供应。

  古人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亲生父母和岳父岳母,我都同等对待。1992年春天,我把岳父岳母接到了省城,从此在家中立了一条规矩:吃饭时要先给二老端去。这一条我带头,儿女和外甥、孙子也恪守,这个四世同堂的大家庭便养成了敬老之风。现在我们家中又少了一个老人,家中空去一室,心里也空荡荡的。回想起来,他们来这里养老不是家庭的负担,而是一种和谐因素。家有一老是一宝,前人总结的这话是有道理的。

  岳父已走百余天,犹如过了三年。他的音容笑貌还总出现在我们的脑海中,是思念,也是感恩。谨以此文,祝岳父岳母在天之灵快乐幸福!

关键词:岳父,公社,晋州责任编辑:李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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